有这样一条铁路,从亚洲大陆最南端的新加坡,一路向北、向西,深入亚洲和欧洲的腹地——它就是传说中的泛亚铁路。
泛亚铁路背后是一盘很大很大的棋,它的版图覆盖着几十个国家、几十亿人民。尽管屡屡受挫,最近却是好消息不断:去年底中老铁路正式通车,中泰铁路进展顺利,连接新加坡和吉隆坡的新隆高铁也有希望重新开建。
下面请你跟随《新加坡眼》一起来梳理这盘大棋的格局和最新进展吧。
故事要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讲起,当时联合国及太平洋经济社会委员会策划修一条贯通新加坡和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并延伸至欧洲及非洲的泛亚铁路Trans-Asian Railway。
泛亚铁路(Trans-Asian Railway)规划但受阻于政治经济因素一致没有顺利落地,直到冷战结束、东西方关系正常化,计划才有所进展。在那之后,又由于多种政治、经济等局势的变动,大部分路线继续被搁浅。后来只有其中土耳其到伊朗的几个铁路的路段陆续建成,东南亚部分一直未开展。
1995年12月,在东盟第五届首脑会议上,时任马来西亚首相的马哈迪提议修建一条超越湄公河流域范围,从新加坡经马来西亚、泰国、越南、缅甸、柬埔寨到中国昆明的“泛亚铁路”倡议。该倡议当场得到了东盟首脑和中国政府的一致认同。
铁路由中国昆明起经老挝、泰国、马来西亚到新加坡等国家的国际铁路。铁路计划在三十年内完成,总投资估计超过20亿美元,中国大陆计划投资128亿元人民币。2000年和2004年,东盟分别提出通过衔接东线(经越南、柬埔寨)和西线(经缅甸)完成昆明到新加坡铁路。协议于2006年11月10日签署,计划有时被称为“钢铁丝绸之路”,在过去几十年间,因政治、经济等等复杂因素,泛亚铁路项目整体处于被搁置状态,难以推进。不过,在2021年底,中老铁路的正式通车意味着泛亚铁路终于获得了实质性的进展。这一铁路项目符合中国和东南亚经济体的战略发展共同利益,因为前者希望深化其在该地区的政治和经济影响力,同时扩大中国工业品的销路,从而促进中国南部的经济增长和繁荣。这一网络最终将推动雄心勃勃的中国成为一个新兴的世界经济中心。中老铁路是泛亚铁路的重要线路之一,在不久前的2021年12月3日正式运营。中老铁路全长1035公里,北起中国云南玉溪市,最终抵达老挝首都万象。连结昆明与老挝首都万象的铁路。客运时速为160公里。这意味着从万象到中老边境的旅行时间将缩短至3小时。
中老铁路路线图
中老铁路是在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下发起的标志性项目。中方为主投资,加强与东南亚的联系。项目在2016年12月开始动工,耗资59亿美元,修建资金占老挝经济总量的三分之一。在耗时五年后,虽然因疫情受到阻滞,中老铁路依然在12月正式启动。这不仅仅加深中国与老挝的连结,加强地区经济,也是整个泛亚铁路东南亚线段的里程碑。更是一个破局,停滞的泛亚铁路项目终于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中老铁路沿途山高谷深、地质复杂,新建隧道、桥梁总长达712公里,占新建线路全长的76.5%。中泰铁路连结中国云南昆明和泰国曼谷。中泰铁路的修建主要通过中泰两国政府间直接合作,中国参与投资、修建。2017年12月,工程开工仪式在泰国呵叻府巴冲县举行。在此前的2014年泰国政府已通过铁路合作项目,但在2015年时,泰国副总理却称放弃高铁方案,改为修建中速铁路。2016年,泰国方对建设提出修改意见,并将自筹资金绣锦,不向中国贷款。一波三折,中泰铁路项目在17年初经多方推动终于被确定下来并开工。
2017年12月21日,中泰铁路一期工程开工仪式
图源:世知社视频截图
2019年7月,中国铁路设计集团有限公司完成了中泰铁路合作项目一期土建工程详细设计2021年6月,中泰铁路的颂嫩特大桥顺利架设,标志着项目的重要进展。
中国驻泰国大使韩志强期待中老泰铁路早日通车
图源:世知社视频截图
2022年7月10日,泰国国家铁路局表示,中泰高铁一期工程进展神速,需加快推进二期工程(呵叻-廊开)建设,尽快与中老铁路接轨。如今,中泰铁路还在建设当中,中泰铁路合作项目二期(呵叻-廊开),计划于2028年开通服务,实现泰-老-中铁路互联互通。
新隆高铁路线规划示意图,图源:LTA
马来西亚最大的综合性集团——杨忠礼集团,曾在1990年代末期和2006年提出修建高铁的计划,但是都因为经济原因而搁置。一直到2010年,马来西亚前首相纳吉启动经济转型执行方案后,马来西亚政府打算修建一条高铁,连接吉隆坡和新加坡。2013年1月,新马两国领导人举行会晤期间同意修建这条高速铁路线。
2015年5月5日,李显龙和纳吉会面后对外宣布,新加坡决定将新隆高铁的起点站设置在裕廊东。然而2018年马来西亚大选实现政党轮替之后,马来西亚政府因为经济原因决定把高铁项目延期两年。遗憾的是,最终两国未能达成协议,原有协议则在2021年宣告终止。
2018年,“泛亚铁路”的提倡人——92岁马哈迪再次担任马来西亚首相。不过这次,马哈迪在建设新隆高铁的态度上发生了摇摆。
档案照片,图源:马哈迪办公室
马哈迪表态,修建新马之间的高铁项目(新隆高铁),“对我来说是非常愚蠢的计划。”马来西亚经济能力不足,不能修建!就当大家都认为这项计划凉凉时,新加坡提出马国要按约赔偿,马哈迪的态度似乎又有所转变,决定将新马之间的高铁项目延期。经过3年的艰苦谈判与协商,新隆高铁计划在2020年最后一天正式宣告破产,这也让构思10余年的铁路计划遭受断尾之痛。
新马高层就新隆高铁项目进行谈判
图源:MyHSR(发布于2020年12月2日)
这给当时已经动工的泰国、老挝线路造成了很大的打击。虽然工程仍然进行,但新马高铁计划的无限期搁置也意味着泛亚铁路最南段的缺失。协议在2021年1月1日失效后,新隆高铁项目确定终止。2021年3月29日,两国商定由马来西亚政府将向新加坡政府赔偿1亿零281万5576新币。
新的契机出现了!
2021年8月,马国依斯迈政府上台后,兴建新隆高铁再次出现契机。依斯迈在2021年底到访新加坡时,提出重新探讨新隆高铁计划。李显龙总理当时指出计划早前已协议终止,但新加坡对重启讨论持开放的态度。
2021年11月29日,马国首相伊斯迈访问新加坡,即便如此,马来西亚前首相马哈迪在去年仍多次强调,他很久以前就不认为新隆高铁是一项重要的计划,可以等上10至20年才来建造,并指政府无法拿回800亿令吉(约250亿新元)的建造本。
今年5月19日,新加坡外交部长维文医生在结束访马行程前,接受新加坡媒体连线访问时表示,马来西亚正在探讨对新隆高铁的一些新想法。新加坡会等待马国的提案,重新审视马国的提议。8月24日,马国现任首相依斯迈向媒体透露,希望尽快与新加坡重启新隆高铁项目。他说:“这是一个持续进行的讨论。可能的话,我们希望加快速度,因为马国也计划在吉隆坡和曼谷之间建立高铁。”不过他也透露,如果新隆高铁计划重启,条款和条件会有一些变化。
2022年9月2日,黄循财在马国会见马来西亚首相依斯迈昨天(9月5日),正在马来西亚访问的新加坡副总理兼财政部长黄循财会见马国首相依斯迈。针对马国有意重启新隆高铁计划,黄循财表示欢迎马国提出新方案。总理公署也发布文告表示,新加坡欢迎马国提出新的提案。
纵观整个泛亚铁路计划,经过越南的东线和经过缅甸的西线都因各种原因搁置,而经过泰国、老挝的中线进展是最快的。由于跨国高铁的建设涉及国家较多,其中就也牵涉沿途各国出资建设,边境管控与建成后运营的问题。泛亚铁路作为现代铁路网,能带来巨量的经济效益,尤其对于部分经济相对落后的东南亚国家。如果泛亚铁路完全建成通车,从昆明坐车到新加坡只需10小时。除了经济的双赢与合作,中国也会在这些地区有更深远的政治影响力。然而,庞大的泛亚铁路计划遇到的重重阻碍,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克服的。人类社会的发展总是充满了各种挑战:新冠疫情已持续近三年,猴痘、骨痛热等病毒又来袭击人类。俄乌战争爆发六个月,冲突不断,国际供应链遭受打击。日本前首相安倍突遇枪击身亡,震惊全球。
面对这些挑战,不同国家、不同信仰、不同文化的人们是选择合作还是敌对,至关重要。
而只有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
中老铁路的成功开通,新隆高铁计划的积极沟通,无疑是一个个正面的讯号,意味着泛亚铁路终于取得实质性进展。期待不久的将来,我们真的可以从新加坡坐着火车一路向北,到达吉隆坡,游览东南亚,进入昆明,再到北京,甚至更远。《新加坡眼》视频号你关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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